承父妾,连庶母都可以接受,何况是你。”玄凌的指尖微微发颤,如同他此刻话语尾音中难掩的一丝颤音,“摩格的性子即便知道军中时疫泛滥亦不肯轻易低头,大周虽然以时疫逼住赫赫一时,但难保他们找不出治时疫的房子,且战事绵延至今,大周也是元气大伤,朕问过户部,现下所有粮草集在一处也只能够大军三五月之数,彼此僵持只会百害而无一利。摩格明明白白告诉朕,只要许你为赫赫阏氏,再与他治疗时疫的方子,赫赫大军便退回边境,只要每年三千粮草,十万银帑便可,从此再不与大周起战火烽烟。”
他停下,不再言语,唯以幽若暗火的目光直视于我。夜色似巨大而轻柔的乌纱轻缓飘拂于黯沉的殿中。早已过了掌灯时分。因着没有玄凌的旨意,并无一个人敢进来掌上***。我以默然相对,心中酸涩难言,却不知为何,眼眶中只觉干涩,涩的有点发痛,却并无流泪的行动。周遭的黑暗让我觉得茫然而麻木,我点起一枚火*子,缓缓地点上一盏铜鹤街芝的橙火。幽幽暗暗的烛光里摇曳似一颗虚弱而空茫跳动着的心。
微黄的烛光里,忽然觉的眼前这张看了十数年的面孔是那样的陌生。只是依稀,这样的陌生,何时见过的,仔细回忆,却原来,在我离宫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的索然的神情。
他依然不语,只是等着我开口。
他的话已到了这样的地步,何必再逼他说出更凉薄的言语。罢了罢了,此身荣华是他所给。
我敛衣,郑重下拜,“两害相衡取其轻也。臣妾身为大周的淑妃,深受皇上宠爱多年,心惶恐不安,一直不知该如何以为报。如今,是臣妾报皇上恩德的时候了,臣妾不敢爱一己之身,但凭皇上所遣。”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不觉掩面道:“朕是一国之君,但凭……但凭你自己做主吧。”
心头豁然一松,似一根紧绷的弦骤然蹦断,反而空落,唇角浮起一丝哀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