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勉强撑着笑容:“皇贵妃早逝,最牵挂的不过是家中父兄。臣妾恳请皇上,若是眷顾贵妃,也请眷顾其亲眷,让贵妃瞑目于九泉。”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凝眸于皇后:“皇贵妃福薄身死,不能追随朕左右,朕哀恸不已。然而其父兄之事,当属朝政,岂干后宫事宜?譬如皇后兄弟犯法,朕当奈何?不过一视同仁而已,那么皇贵妃父兄若不勤谨奉上,朕也不能以念皇贵妃而稍稍矜宥。”
皇后神色愈加难堪。如懿温言道:“皇上内外分明,不以私情而涉朝政。皇后娘娘陪伴皇上多年,自然也清楚。皇上何必以此为例?话说回来,皇上也正是器重皇后娘娘的弟弟傅恒大人的时候呢。”
皇帝如常含笑:“是。皇后无须多心。”
皇后欠身为礼:“傅恒年轻,还缺历练,皇上多磨炼他才好。否则身为公卿之家,凡事懈怠,臣妾也不能容他。”皇后目光一滞,忽然凝视如懿手腕,笑吟吟道,“娴贵妃,本宫赏你的莲花镯呢?怎么不戴了?”
皇帝仿佛不经意似的,道:“那镯子本是和皇贵妃的一对,既然皇贵妃离世,那镯子也戴得旧了,朕让娴贵妃换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朕想着大阿哥的生母哲妃死得可怜,朕会一并下旨,追封哲妃为哲悯皇贵妃。”
皇后讷讷道:“那,也好……”
皇帝并不容她说完,语气冷漠:“你跪安吧。”
皇帝许人“跪安”,于外臣是礼遇,对内嫔妃,则是不愿她在跟前的意思了。皇后如何不明其中深意,脚下一个踉跄,到底稳稳扶着素心和莲心的手,含悲含怯退下了。
待回到长春宫,莲心便出去打点热水预备皇后洗漱。寂然无人之时,皇后才露出强忍的惊惧之色,拉住素心的手惶然道:“你说,高晞月临死前是不是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说哲妃死得可怜,哲妃死得有什么可怜的?当日闲言四起,本宫还特意着人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