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了。
她给阿招带了杏仁酥,但是这时她路走多了自己肚子里也饿了。她打开那油污的报纸包。
"阿招你叫我一声,"她对那小女孩。"不叫人可是没得吃。"
阿招站得远远的,眼睛乌沉沉的,了望着那杏仁酥。
"叫我一声,不然不给吃,大家都吃,就是哑巴没得吃!快叫我一声!"
阿招在受苦刑,但是她没办法,她的沉默四面包围着她,再也冲不出去。而且多挨一分钟,那沉默的墙又加高若干尺。越是不开口,越是不好意思开口。
结果还是月香说,"好了,好了,不要哭。你哭,不喜欢你了!"
母女俩都吃饼,月香又递了一只给金根。
"你吃,"金根说。
"本来是带来给你们吃的。"
"留着给阿招吃吧。"
"还有呢,"月香说。"你吃。"
他非常不情愿地接了过来,很拘束地吃了起来。在烛光中,她看见他捏着饼的手抖得厉害。她先还不知道那是饥饿的缘故,等她明白过来,心里突然像潮水似地涨起一阵惯怒与温情。
阿招的饼吃完了。要不是她对那陌生人还有三分惧怕,她决不会肯把剩下的几只留着过夜。月香催她上床睡觉,替她脱衣服,一面脱,一面喃喃说:"嗳哟!持这棉袄,破得这样了不补补,弄得像小叫化子一样——天哪,脏得伤心!"她笑了起来。"瞧这钮子!一只好的也没有。"她的笑骂其实都是针对她的小姑。她不在家,一向是金花替她照管孩子,这些当然都是金花的事。但是那孩子不明白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