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礼帽,拿着手杖,后面跟着姐妹俩。绮云拉着织云的手往外走——准确他说是拖拽,五龙看见织云的身体始终懒懒地后倾着,织云好像刚哭过,眼睛肿得像个核桃,而脸上例外地没有敷粉,看上去病态地苍白。
五龙追出门外,看见那一家人以各自奇怪的步态走在瓦匠街上,冯老板走得沉重缓慢,因为佝偻着背新棉袍上起了许多褶皱,绮云始终拽住织云的手下放,脚步看上去很急躁,最奇怪的是织云,织云被绮云拽着跌跌撞撞地走,织云的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你拽着我干什么?我操你爹,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喂,他们怎么啦?铁匠铺里的人探出头对五龙喊。
我不知道,五龙困惑地摇摇头,他转身回到米店问另外两个伙计,他们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谁知道呢?伙计老王表情暧昧地冲五龙一笑,他说,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五龙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迟早会知道的,什么事也别想瞒过我的眼睛。
吕公馆的仿明建筑在城北破陋简易的民居中显得富贵豪华,据说六爷修这所园子花了五百两黄金。那次空前绝后的挥霍使人们对六爷的财力和背景不胜猜测,知悉内情的人透露,六爷做的大生意是鸦片和枪支,棉布商、盐商和码头兄弟会只是某种幌子,六爷传奇式的创业生涯充满了神秘色彩。到过吕公馆后花园的人说,在繁盛艳丽的芍药花圃下面藏着一个大地窖,里面堆满了成包的鸦片和排列整齐的枪支弹药。
米店父女三人站在吕公馆门前的石狮旁,等着仆人前来开门,绮云仍然拉住织云,她说,你在前面走,见了六爷你就向他讨主意,你要是不说我来说,我不怕他能把我吃了。织云烦躁地甩开绮云的手,说什么说什么呀?你们见了六爷就会明白,这是自讨没趣。
仆人把他们领到前厅,看见六爷和他的姨太太站在鱼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