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这一套,我知道你的阴谋,我掉到河里淹死了,你就自由了!可惜我没那么容易死,我只要有一口气,就要管着你,我跟你同归于尽!
德盛跳到七号船上去了,过去把我父亲拉下了跳板,老库你别冲动,千万别上去了,你这是晕板,硬撑着走,会掉到水里去的。
我父亲抓住德盛说,怎么会晕板呢?我以前走惯的,扛着一麻袋大米都能走的。
德盛说,这不奇怪,老库你多少年不上岸了?你这样下去,别说晕板,就是不晕板上了岸,你还会晕岸呢。
我父亲紧张地瞪着德盛,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恐惧,怎么晕岸?你在蒙骗我吧,晕岸是怎么回事?
德盛左右摇晃着身体,手抱脑袋,模拟着晕岸的样子,晕岸跟晕船一个道理,从来不坐船的人容易晕船,从来不上岸的船民就容易晕岸,你老是躲在舱里,躲出毛病来了,你把船当了地面,把地面当了船,所以就晕岸啦。
德盛这一席话把我父亲说得有点走神,他惶恐地巡视着河岸,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在思考德盛的理论,然后他的目光猛然一跳,跳到我身上,愤怒重归他的脸上,你还不上来?等我晕板还是等我晕岸呢?他用手指绞着绳子,对我高喊道,你好大的胆子。惹了这么大的祸,还在负隅顽抗?
我说你要捆我,我就负隅顽抗,你把绳子交给德盛,我就上来。
交给德盛干什么?他不是专政机关,也不是你爹,我是你爹,什么叫绳之以法你忘了?今天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我要对你绳之以法。
我们父子俩隔岸对峙着,德盛女人也上了七号船,劝我父亲把手里的绳子交给她,说东亮那么大的人了,自己都到了做爹的年龄了,船上岸上这么多人看热闹呢,他力气比你大,怎么能让你绑?你就算绑住他,那是他孝顺,顺了你,自己就没脸面了,传出去他以后怎么做人?德顺女人说的话既得体也在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