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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祭(2 / 11)

,什么都不懂!自己去澡堂看看就知道了,大家都这样,六癞子也这样,春生也这样,德盛也这样,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父亲怒吼起来,你还在强词夺理?我不懂你懂?你还要跟别人比?六癞子是个小流氓,人家春生年龄比你大,人家德盛娶了亲结了婚,你才多大?人家可以,你不可以!我警告你,你再这样堕落下去,迟早要走上犯罪道路!

我父亲一气之下,把紫药水瓶子丢进了河里。我带着极度的羞耻感把自己关在前舱里,内心默默地忏悔着,有的事情我不能向父亲坦白,一坦白他就有理了,他对我的管束会变本加厉。那天夜里,我又一次梦见父亲来到我的床边,他手持一把尖利的剪刀,剪刀上带着血迹,双翼凌厉地张开,在月光下闪着凛冽的寒光,我在梦中和父亲争夺那把剪刀,夺下剪刀梦也醒了。我有点后怕,不知为什么我喜欢吸取梦的教训,我半夜起来翻箱倒柜,把三条内裤都套到了身上。

好在是一个多事之秋,烦恼接踵而至,大烦恼来了,小烦恼就隐蔽起来了。临近九月二十七日,临近邓少香烈士的忌日,父亲忙碌起来,我也跟着忙起来。父亲要在船上挂纪念横幅,还要准备河祭的蜡烛和纸花。采购是我的事情,我要到镇上买彩色的绢纸,还要买一坛黄酒。绢纸是用来做纸花的,一坛黄酒则有两个用途,父亲让我洒一半到棋亭的烈士碑下,另一半带到船上给他饮用。我父亲平时滴酒不沾,但九月二十七日是一个例外,他要陪邓少香烈士的幽魂饮酒,而我也破例可以喝上几口。

我先去油坊镇的文具店买绢纸。女店员从货架上抱下一堆绢纸,突然多了心眼,你不是学校的吧?你也不是综合大楼的?为什么买绢纸呢?我说,绢纸敞开供应的,你管我是哪儿的,我要买,你就得卖。她狐疑地盯着我说,要是你买去写反标呢?也要卖给你?你别跟我翻眼睛,我认识你的,你不是那库文轩的儿子吗?我说,是库文轩的儿子怎么啦,不让买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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