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心,对着他嚷嚷起来,妈妈说得对,公狗才乱搞母狗!你到底为什么要乱搞女人?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都要怪你的——我没能说出那两个字来,父亲慌张地瞪着我,两只手掐住了我的喉咙,把那两个字消灭在我喉咙里了。即使在愤怒中,他还是保持了冷静,也许怕我窒息,很快他松开了手,在我脸上补充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他说,没想到两个月不见,你这孩子就不学好了,整天在琢磨什么?下流透顶!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也骂我下流,与母亲相比,他是没有资格骂我下流的,如果说我下流,那是因为他先下流了。我有满腹的委屈,可我不愿意对父亲说,我正要往屋子里跑,听见院门被撞开了,铁匠的儿子光明拿了个铁箍站在我家门槛上,一声声地喊着,空屁,空屁,我来营救你,我们去滚铁箍吧!
谁要你营救我?我没好气地骂了光明,滚什么铁箍?滚你妈个头去!
我父亲疑惑地看着光明,光明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你叫我家东亮什么?
空屁。光明爽快地回答,叫他空屁呀,现在大家都叫他空屁了。
讨厌的铁匠儿子被我赶走了,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祸害,他泄露了我的绰号。我父亲对这个绰号很好奇,你为什么叫空屁?他皱着眉头审视着我,以前你没有绰号的,叫什么绰号不行,为什么要起这么难听的绰号呢?
你去街上问别人,我不知道。空屁就空屁,我不姓你的姓了,我不姓库,姓空,我也不叫东亮了,我的名字是屁,我叫空屁。
你给我住嘴,告诉我,这绰号是谁给你起的?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没用了。我忽然感到伤心,朝父亲嚷嚷起来,都怨你,你把我也连累了!你以后什么用也没有了,我是空屁,你也是空屁!
父亲沉默了。他走到门边,探头朝门外的街道张望了一眼,马上就把门闩上了。很好,很好,我也是空屁,你别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