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在体内鼓荡汹涌,无以宣泄。陆渐不由得纵声长啸,啸声雄劲高昂,在塔内反复激荡,有如巨浪拍岸,春雷滚滚,震得簌簌落下一阵石屑。
宁凝在旁听着,只觉气血翻涌,心中难受,不自禁捂住双耳,但那啸声有若实质,透过双手钻入耳中。宁凝若非贯通隐、显二脉,修为大增,必被这啸声震昏过去,饶是如此,仍觉心跳加剧,血为之沸,四周塔壁也似晃动起来,不由大叫道:“陆渐别啸啦,再啸这洞子便要塌了。”但这喊声汇入啸声,却如涓滴入海,转瞬即无,哪里能够听见。
陆渐长啸已久,仍是无法泄尽体内鼓涨真气,蓦地住口,纵身一跳,竟跳起四丈。陆渐未料到自己跳得如此之高,吃了一惊,慌乱中仓促变相,使出刚练成的“扶摇相”,双臂分开,如大鹏展翅,逍遥一旋,化解下坠之势,再变“龙王相”,脚如龙尾,扫中左侧塔壁,借力上蹿数丈,又变“长手足相”,手脚齐施,撑中右侧塔壁,又向上蹿,中途变“神鱼相”,灵矫翻腾,以“雄猪相”在左侧塔壁上一撞,拧身右蹿。
如此凌空变相,捷如飞鸟,忽左忽右,越升越高,宁凝翘首而望,当真提心吊胆,直看到陆渐纵跃自如,略无滞涩,才略略放下心来。
天生塔上窄下宽,塔顶处仅能容人,陆渐变化自如,纵到塔顶,双脚撑住塔壁,伸手探去,却觉塔顶并非通透,而是嵌了一块磨盘大小的晶石,与塔身浑融如一,坚固异常。无怪虽有天光泻入,却没有尘土雨露沁入塔中。
陆渐瞧罢,循原路落回塔底,抬头仰望,只觉适才啸声之洪,变相之神,恍如一梦,绝非真实。
怔忡间,忽觉宁凝悄无声息,转眼望去,见她凝注石匣上方六大祖师的本相,皱着眉头,手指在墙壁上勾画。陆渐奇道:“宁姑娘,你做什么?”宁凝道:“这几幅画像各有一种奇特神韵,我想学着画出来,却不能够,也不知当初画画的人用的什么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