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爷好,谷爷好,小的瞎了眼,竟没瞧见您老,该死该死。”
一时间,众人无不傻眼。这洪老爷适才威风八面,谁知一见谷缜,竟矮了半截,沈秀更是吃惊,他深知这洪老爷富甲一方,自己拍马不及,如今竟对这个毛头小子如此敬畏,端的不可思议。
谷缜伸出手,摸着洪老爷的胖大脑袋,笑嘻嘻地道:“小洪,听说你名号也改了,叫做‘投银断江’,好威风呢。”洪老爷忙道:“那都是道上的朋友胡乱叫的,小的哪有这么威风。”
“是么?”谷缜笑道,“你虽然断不了长江,但阻断这小小的秦淮河却是绰绰有余的。”
洪老爷浑身大汗淋漓而下,浸得衣裳精湿,颤声道:“小的,小的来这里只是,只是陪几个朋友。下次、下次再不敢了。”
话音未落,忽听楼上有女子哧哧发笑,谷缜抬眼望去,但见菡玉、婉娘、秋痕倚着朱栏,正向这边观望。
谷缜不觉莞尔,叹道:“小洪起来吧,别让人笑话。”洪老爷起了身,抹了抹额上汗水,道:“谷爷要不要去敝舍坐坐,喝两杯清茶,瞧瞧账目。”
谷缜摇头道:“我有事在身,过几日再来。我来之前,你好好反省一下。”洪老爷赔笑道:“再不敢啦,下次谷爷再在这里瞧见小的,只管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大卸八块,丢了喂鱼。”说罢唱了个喏,也不顾大肚辛苦,弯腰立在一边,眼皮也不敢抬。
谷缜转身,忽见那三名女子均在楼头向他微笑,倏尔一阵琴声飘来,婉转悠扬,若醉若嘻,却是一支《寄生草》。厅内众人无不吃惊,均知萃云楼中,素琴名如其人,琴艺独步秦淮,却又清高自许,从不轻调弦柱,是故琴音虽好,王公贵胄也难得一听,今日忽有所奏,无怪众人惊诧了。
谷缜闻弦歌而知雅意,微微一笑,忽地拍手唱道:
“想那等尘俗辈,恰便似粪土墙。王弘探客在篱边望,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