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脚,双手一分,向他拂来。文靖借步法闪开,玉翎一收手,他又拦在前面。“赖皮鬼!”玉翎恼了,拳脚纷飞。文靖只好闪避。二人在江边倏进倏退,动起手来。文靖一味闪避格挡,落尽下风,十招不到,只听裂帛之声,一片衣袖被玉翎撕了下来,小臂上露出一圈醒目的牙印。玉翎看在眼里,蓦地想到石牢里那如水柔情,刹那间似遭雷击,僵在当场。
文靖见她神不守舍,泫然欲泣,不知何事,心中慌乱,急步上前,道:“你……你别哭,我不躲了,你要打我,尽管打就是,只要你不哭,打死我也好。”他挺直胸脯,闭上眼睛,摆出“随你打”的姿势。
“你……你这个呆子。”玉翎泪花直转,忽然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师兄受了那么重的伤,师父不会要我了,不会要我了……”她哭得凄切,文靖也看得想哭,脱口道:“我……我要你啊!”玉翎泪眼朦胧,抬起头来,“谁希罕你要,你击毙大汗,已经名动天下,正好回临安享福,那里美女如云,我又算得了什么?”文靖摇头道:“就算有万千美女,倾国富贵,在我心中,也敌不过你一个的!”
“好呀。”玉翎瞅了他一眼,“你这呆子,居然也会油嘴滑舌地骗人了。”
“我句句出自真心。”文靖急得眼圈红红。
玉翎咬着嘴唇,忍住笑,道:“就算这样,我还是蒙古人,蒙古人杀了你爹爹,难道你不恨我么?”
文靖叹道:“以往我只知宋人死伤,但昨夜听百姓痛哭,忽然发觉,合州城下,也死了无数蒙古人。他们何尝没有妻子儿女,没有父母兄弟,却落得血染异乡,尸骨难收,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哭断肝肠。‘自古战者为凶器’,我一人的小恨与这天地间的大悲一比,又算得了什么?既然如此……”他说到这儿,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叹道,“我还恨你作甚?”
玉翎也心中黯然,挽住文靖的胳膊,伸袖拭去他泪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