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吧。"他对我挥挥手。我在进门的那一刻忽然想起妈妈靠在他身上的样子,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妈妈靠过什么人,家里的事再多,煤气罐再重,都是她一个人默默地扛了下来。原来妈妈,也可以这么被娇宠。
我第一次对自己的执著有了怀疑。
终于还是换了同桌。
不过走的不是我,是多米。他在众目睽睽下高声对乔说:"我个子高,挡了大伙儿三年了,毕业之前我要做点好事,让我坐最后一排吧。"
乔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我承认,我有些难堪。
有一天清晨在校园的操场上遇到乔,他夹着讲义行色匆匆,见了我停下脚步,像是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点了下头,又走开了。乔的欲言又止让我多少有些惴惴不安,但这种不安很快就被汹涌而来的恐惧冲淡,黑板上不停倒数的红色数字在宣示着:中考就要到了。
志愿表发下来了。莫丽把我的手捏得生疼,她说:"玫瑰,奇怪!我忽然觉得好紧张,连呼吸都好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说,"这些日子不是白苦的。"
"我怕我考不上一中。"莫丽说,"可是我想和你再同校同班,最好同桌才好。"
"你要求真高。"
"难道你不想?"
"想。"我赶紧说,"谁说我不想?"
"那我们都填一中?可是万一我考不上怎么办?考上了又分不到一个班怎么办?"莫丽真是忧心忡忡,问题一大串,我只能握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