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了唐业的那一笔债,桔年心里好受了不少,对于有些人而言,亏欠的滋味或许比被亏欠更难以忍受,因为被亏欠的人自己可以放过自己,说一声算了;而欠了别人的,只要那负疚还背在身上一天,就永远过不去那道坎。
平凤出院了,好几次都跟桔年打听,还有没有跟上次那个包一样的“好货”,再弄几个过来,照样能卖出好价钱。桔年听了,一笑了之。她也跟平凤一再地说,就算为了赚钱,以后别再那么冒失了,她们都一样,是没有什么可以倚靠的人,再闯出什么祸来,谁也救不了谁。
午休换班时间,桔年和几个店员一起在店面后边隔出来的休息室吃着简单的盒饭。布艺店里年轻的姑娘居多,闲下来的时候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桔年边含笑听她们的八卦,边随手翻开当天的早报。本地的早报内容出了名的家常琐碎,占据大量篇幅的,不是公鸡生蛋,就是失恋女跳河,桔年倒也看得津津有味。读完某篇社会新闻文,该版左下角的一则启事让她停住了往下翻页的手。
那其实不过是一寸见方的豆腐块,不留神的话,很容易就忽略了,细看也不过寥寥几字:
“周府小公子弥月之喜――各位亲友:遵严命,谨定于XX年X月X日为小儿弥月之喜,届时敬背淡酌,恭候光临,恕乏介催。”
很寻常的一则启事,现在普通的百姓人家都不兴这样了,孩子弥月,最多私下发函通知亲朋小聚吃和饭,真正有权势的家庭,也大多低调,反倒一些本地人生意人还保留着这个习惯,也不足为奇,真正吸引了桔年细看的,是启事下的主人署名,上面赫然写着:周子翼,陈洁洁夫妇敬约。
陈洁洁前些年嫁人的事情,桔年也略有所闻。虽说大家都还算是同学一场,可陈洁洁并没有出面邀请桔年出席婚礼,当然,桔年也不可能参加。何必呢,她们俩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出现除了翻出旧日伤疤之外,没有任何益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