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锦举步维艰地行走在看不到边际的沙漠中心,烈日灼得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成为灰烬,口很渴,头很痛,她几乎不想再往前,宁愿变成沙砾里的一颗仙人掌。可是前方隐约有什么在召唤她,她只得一直走,不停走,然后逐渐干涸……
“程铮……给我水……”在梦里她无意识地呓出这句话之后才悠悠转醒,意识恢复到一半她就开始苦笑,牵动干裂的嘴唇,一阵刺痛。她是糊涂了,早已不是当初两人耳鬓厮磨的日子,哪里还有身边嘀咕着给她倒水的那个人?只是这句话脱口而出那么自然,自然得让她误以为睁开眼他还躺在身边。
就在她撑住晕沉沉的头想要爬起来找水的时候,一个冰凉的玻璃杯毫不温柔地塞到她手里。
“你倒是太后,睡一觉起来就知道奴役人。”这样欠扁的话除了他,不会出自另一个人的嘴里。
韵锦整整地看了他几秒,意识如慢镜头般在脑海里回放。是了,在医院里,她和叔叔刚送走了妈妈。护工推走妈妈以后,她就一直蹲在那里,感觉着天一点点变亮,然后他来了,他说:“哭吧,韵锦。”她居然就这样在他怀里哭到无力再哭为止,失去至亲的黯然也再度回到心间。
站在床边的那个人被她直勾勾地看着,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你脑子烧坏了,看……看着我干……干嘛。”
韵锦无心嘲笑他突如其来的结巴,环视房间四周:“这是哪里?”
“我家。”他答得再自然不过。
“你哪个家?”韵锦微微皱了皱眉。
程铮看了一下天花板,“我又不是被收养的小孩,我只有一个爸妈,一个家。”
韵锦的反应是立刻翻身下床,不顾自己一阵无力感。
“我家又没有鬼,你吓成这样干嘛。”程铮没好气地按住她。
韵锦叹了口气,“我得去医院,我妈妈刚过世,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