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每根稻草都要当成救命绳,拉一次又一次,不彻底拉断不罢休。
再往后,云珠就很少打电话来了。他打过去,也很少能找到她,只好打到她家里,但一般都是晏阿姨接电话:“多谢你关心,我人还好,就是腿断了,上了石膏,什么都干不成。唉,还不如一下撞死了好,撞得这么不死不活的,成了废人,一辈子拖累我的云珠——”
他赶紧安慰一番,然后问:“云珠——她还好吧?”
晏阿姨只顾着自责:“都怪我,车开得不好,又不懂年检的事,才惹出这么大的祸来。现在追债的成天堵上门来,保险公司又死不肯理赔,云珠爸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成天呆在他那间书房里做学问,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得下去。我这一辈子啊,算是栽在他身上了。真不知道年轻时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高干子弟不嫁,偏要嫁这么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只怪那时候追求的东西太虚无缥缈了,为了一个复姓就嫁了他,结果自己受苦一辈子,什么都得自己打理,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连累了我的女儿,可怜的云珠,什么事都得她来操心——”
每次跟晏阿姨打完电话,他的心情都无比沉重,感觉晏阿姨每次责怪丈夫其实都是在旁敲侧击责怪他,他不也一样吗?除了一个复姓,其他方面百无一用,他再也没胆量往云珠家里打电话了。
现在他就一心盼望Grace早日回来,如果她真的像云珠说的那样,拿到了丈夫的遗产,她一定会借给他几万美元救急,她是个乐善好施的人,遗产也是准备拿来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现在他和云珠遇到这么大的困难,也应该在需要帮助的人之列了吧?
但Grace一直没回来,他不知道她是忙着救灾,还是出了什么事,只能用她的理论安慰自己:nonewsisgoodnews(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她一个美国人,专程跑回国去救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