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好今天回来的,但没想到这么晚啊。”
“这哪里晚?八点都不到。”
妈妈马上斩断这个前景不容乐观的对话,张罗说:“你先洗个澡,我把饭菜热一下端上来。我们都没吃,在等你。”
她把那个粗布袋子交给妈妈:“里面有熏山鸡,蒸一下挺好吃的。”
“是吗?那我现在就用高压锅蒸一点。”
她提着旅行袋来到自己的卧室,拿出里面的东西,发现那毛巾看上去真脏,在满家岭换下的衣服也真脏,头上是粘粘的感觉,脸上是灰灰的感觉,马上拿了换洗的衣服,到浴室去洗澡。
她脱了衣服,站在莲蓬头下,温暖的水流冲在身上,真爽啊!她环顾小小的浴室,看见挂在莲蓬头上那个放香波的架子,墙角摆的一个擦墙的塑料刷子,还有毛巾架上挂的几条毛巾,都是那么熟悉而亲切。
还是自己家好!一切都是那么舒适,闭着眼都知道厕所在哪,客厅在哪,爸爸妈妈像捧星星一样捧着她,不像在满大夫家里,又陌生又拘束,话也听不懂,路也不认识,一切都要仰仗他帮忙,洗澡洗脸那么不方便,上厕所也不方便,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等她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穿着软软的布拖鞋到客厅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想不出自己怎么能够坐那么远的车,走那么远的路,爬那么高的山,蹲那么简陋的厕所,睡那么硬的床了,感觉那些壮举都是一个叫丁乙的傻女人完成的,令她十分同情那人。
吃饭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问她此次旅行的事,只找些鸡毛蒜皮的邻里新闻讲讲。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显得情绪不高,使父母担心了,马上打起精神,给父母学说“同学家乡”那些趣事,听得父母乐不可支。
妈妈心疼地说:“这次可把你累坏了,我以前带学生支农,都没去过条件这么艰苦的山村。”
爸爸是C大中文系民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