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一口答应收下石燕,还竭力想把姚小萍也挖来。姚小萍说:“你这里给不给老师分房子?分房子我就调过来——”
校长说:“分啊分啊,怎么不分房子呢?我们给老师的待遇好得很,不然怎么留住老师?我现在就领你们去看房子,是以前那个英语老师住过的。她从我们这里调走后,一直都在后悔呢,整个D市没哪个学校的教工住房比得上我们的——”
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巴浆子走回钢厂侧门附近,那个“调走了一直后悔”的英语老师住过的房子正对着钢厂侧门,紧挨着子弟中学,不到十分钟就可以从住处走进教室。那房子实在是老得有年头了,墙壁照例是灰蒙蒙的,水泥地也坑坑洼洼,不过胜在够大,一个客厅有南一舍的房间两个大,还有一个卧室,比南一舍的房间小一点,放了个大双人床,但那棕绷已经烂了,上面垫了几个竹垫子补救。
厨房不正规,但比卓越那个大一点,一横一竖摆了两张课桌,算是案板,还有个看上去一时三刻就会垮掉的煤炉子,旁边堆着一些黑乎乎的煤块。姚小萍问:“校长,你们给教工提供煤气吗?”
校长不屑地说:“要煤气干什么?煤气能烤火吗?我们钢厂有廉价的优质煤块,不知道有多好烧,烧饭烤火都方便——”校长踢踢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就是这,烧几张纸就能点着,点着了只要不断加煤,想烧多久烧多久。”
石燕想起校长办公室就烧着一个大火盆,把屋子烤得很暖和,烧的大概就是这种“优质煤块”。
屋子里还有个简陋的厕所,不是通常那种椭圆厕坑,而是一个长长的“厕沟”,像条阴沟一样,不知通向哪里。另有一个洗澡间,很窄小,里面有个莲蓬头一样的东西,校长说没热水,只有冷水,要洗热水澡可以到钢厂澡堂去洗。厕所和洗澡间都没窗户,里面都是黑古咙咚的,不开灯就伸手不见五指。
石燕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