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燕慌慌张张地爬上河坡,发现卓越还在那里,只不过是长条条地躺在地上,所以她从河底看不见。她用手在他鼻子那里试了一下,还有气,没死,她长舒一口气,放了心。她想对他声明一下,说她不是因为对他心理上反感才呕吐的,而是他那个玩意伸到她喉咙那里产生的生理反应,就像有人用手指挖自己喉咙会引起呕吐一样,跟喜欢不喜欢手指没关系的。但她决定还是先别无事生非,也许他根本没看见她呕吐,何必要多此一举?
他肯定是没看见,因为他并没有不快的样子,而是抓住她的手,问:“你到哪里去了?”
她觉得他的腔调有点半死不活的,忙问:“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很累,不过是那种舒服之后的累——”
“你怎么睡这里了?地上多脏啊,再说又晒得热哄哄的,睡了背上会长疮的——”
他懒懒地坐起来,说:“把你的腿借我躺会。”
她在他旁边坐下,还是坐在自己的鞋上,他仰倒在她怀里,上半身让她抱着,下半身还坐在他的鞋上,曲起双腿。皎洁的月光照在他右边脸上,左边遮在暗影里,半明半暗,脸上高的地方越显其高,低的地方更见其低,有种雕塑般的效果,她觉得他英俊极了,便用手去描摹他脸部的轮廓。他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在享受她的描摩,还是睡着了。
她就这样抱着他坐了很久,一直坐到别的情侣都离去了,她才摇摇他,说:“我们也回去吧。”
他仿佛大梦初醒,说:“啊?不早了吧?刚才睡着了,今天终于睡了个好觉。”
“难道你昨晚没睡好?”
“没有,很久都没睡好了——”
“为什么很久都没睡好了?”
“想你呀——”
“你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想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