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当时被辛六拉着辨认,提醒她高家与韩家乃是姻亲,她既然得罪了韩闻广,最好不要想着拜入这位高院士门下,余舒当时不以为意,以她在数学上的知识水平,压根就没有打算到太史书苑来学算术。
余舒看了看坐在上首座位,韩闻广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暗自冷笑。
现在这高院士摆明了和韩闻广是一丘之貉,这样的场合,她根本就不适合开口辩解,在座的都是些人,是非黑白自有定论,一句两句话不清楚,反而会显得她轻举妄动。
于是她转头看向方子敬,心想着是方子敬举荐她,难道不帮她?
怎想着方子敬没有,另一个余舒今天第一次照面的人物,却堪堪出声道:
“高院士打哪儿听来的传言,为何同我听到的不一样呢?不是这余算子好端端地摆筵席请客,偏偏就有不识相的选在人家大喜的日子上门讨教,寻衅不成,反被奚落,愿赌服输被人家教训了也是活该。倒成了余算子言行有亏呢,好歹是司天监亲选出来的人,挂在司天监的名录上,岂容得几个人置喙,她若忍辱不声,那才叫没出息。”
坐在方子敬右手边的粉黛女子,年有三十不晓,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笑不露齿,这口吐之言,却是明讥暗讽,直言不讳。
余舒毫不怀疑,一眼就确认这姿容貌美又言语辛辣的,即是声名如雷贯耳的吕。
猜到她的身份,余舒很快便想通为何对方会帮她,韩闻广野心勃勃想要做领头人脱出司天监自立门户,试图以余舒这个女算子为契机,往司天监脸上抹黑,这种种算计,司天监事后必然察觉,又会不恼韩闻广作怪。
忘机楼宴后,这一个月来韩闻广一派都没有动静,想来是受到司天监的压制,才没有轻举妄动。但是如此,也不妨前不久才从司天监卸任的右令吕,对韩闻广心生抵触。
此时会帮余舒上几句话,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