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滕教授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十分尴尬,赶紧关上龙头,站在水池边看着她收拾餐桌,洗碟子,洗盘子,洗筷子,洗手。还没等她把手洗完,他已经把擦手的纸给她递过来了。她笑着说:“看来你还不是稀泥糊不上墙嘛—-”
“谁说我是稀泥糊不上墙?我聪明得很,只要我愿意学,我什么都能学会。”
“这话不假—但你怎么一点也不会做家务呢?”
“从小惯坏了—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又是爹妈又是哥姐—都能干得不得了,我哪里用得着学做家务?”
“爹妈哥姐能照顾你一辈子?”
“不能。”
“就是啊,你怎么能老指望他们呢?”
“我不指望他们,我指望你—”
“指望我?我能照顾你一辈子?”
他像小孩子向妈妈讨糖一样看着她,恳求说:“你照顾我一辈子吧—”
“我是你什么人,你要我照顾你一辈子?”
“你想是我什么人,我就让你是我什么人—”
她觉得这玩笑开得太大了,正色说:“我们别乱开玩笑了,让人听见—-不好—”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他仍像个向妈妈讨糖的孩子一样热切看着她,表白说,“我也不是个光会要人照顾的人,我也能照顾你的—在很多方面—我—都能照顾你—我就是生活方面—-自理能力差一点—其实也就是做饭差一点—但在别的方面—我都能照顾你—我们互相照顾不好吗?”
她想起他在别的方面真的是很照顾她,帮了她很多忙,她也给了他一些照顾,不过相比之下很悬殊。滕教授对她的照顾,就使她拿到了博士后工作,一年净增几万美金,而她对他的照顾只不过是偶尔帮他做顿饭而已,那算什么呀?都是举手之劳。她低声说:“我们是在互相照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