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晕死也得干涸死吧?
这么说,她应该感谢赵亮,让她平平安安活到了今天。
她停止了科学实验,不是怕累死掉,而是突然觉得洗手间似乎还有一个陈霭,正站在她对面,冷眼旁观。她觉得很羞愧,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怎么这么贪婪这么淫荡啊!她慌忙拉上裤子,跑回床上躺下。
她睡不沉,也醒不全,处于一种似睡似醒半睡半醒的状态,她觉得自己是醒着的,而且很担心明天会因为睡眠不足而头昏脑胀,但她又做了几个短梦,梦里还在问自己:我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
一直到滕夫人起床了,陈霭才有确实的把握自己是真的醒了。但她不知道能跟滕夫人说什么,决定装睡,等滕夫人走了再起床,从此再不到滕家来。
她听见滕夫人去了洗手间,她很紧张,怕滕夫人根据手纸架上所剩无几的手纸猜出什么。过了一会,滕夫人从洗手间出来了。她听到closet(人能走进去的衣橱)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有电吹风吹头发的声音,喷香水的声音。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滕夫人推了她几把,嘴里叫着:“陈大夫,陈大夫,醒醒!”
陈霭装不下去了,只好装作刚被叫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问:“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今天要上班—”
“你早饭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不用,我早上吃cerealandmilk(麦片和牛奶)。陈大夫,我托你一个事,你今天帮我盯着点,别让滕非去找那个贱女人。我昨天是看他回来了,所以放他一马,不然的话—”
滕夫人没把话说完,所以陈霭不知道滕夫人“不然的话”究竟是什么“话”,到底是继续绝食,一直到把自己饿死,把丈夫吓死,还是跨省追捕,把滕教授捉拿归案。但不管是什么意思,陈霭都明白滕夫人昨天开门进食,不是她陈霭的功劳,而是滕教授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