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卖的冻鸭当然贵,我说的是到批发市场去买—”
“批发市场一次肯定得买很多只,我哪里吃得了?”
“你可以买来跟人分嘛。”
陈霭想像自己徒手抱着个大纸箱,一家一家问人家要不要冻鸭,解冻的血水顺着纸箱往地上滴,恶心!还没动手就先把自己脏死,把观众吓死,何必呢?她说:“我这个人怕麻烦—”
“你才不怕麻烦呢!你看你昨天,那还叫怕麻烦?像你那样的吃法,你买一箱冻鸭都不用跟人分,一百只鸭子都吃得了—”
陈霭有点好奇,她昨天因为怕饭菜不够,吃得相当保守,怎么给祝老师一说,就像饭菜都是她吃掉了一样呢?她忍不住问:“我昨天哪个吃法?”
“你昨天请那么多人来帮着吃—”
“我没请那么多人,我只请了你一个,小杜他们是刚好撞上了—”
这话祝老师听着大概挺受用,马上表白说:“我知道他们是撞上的,什么礼物都没有带嘛。我这个人,不论谁请我去做客,我都不会空手去,这是个做人的方式方法问题—”
陈霭不想谈这个话题,如果她反驳祝老师,祝老师一定不高兴;如果她投祝老师所好,说小杜和滕教授坏话,又觉得昧良心,于是装着忙于购物的样子,把这个话题无限期搁置了。
祝老师一如既往指点着陈霭,这个不该买,那个不该买,但陈霭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只当祝老师的话是耳边风的,自己想买什么就往购物车上拿什么,祝老师拿下去了,她又不声不响地拿回到车上来,这样暗战几个回合,祝老师就败下阵去,不再多言,郁闷地跟在她后面转。
陈霭一向很怕同行的人郁闷,总觉得人家郁闷是她的过错,但不知为什么,她对祝老师就没这感觉,好像祝老师给了她某种特权一样。她像个贫民窟的公主一样,昂着头,推着一辆吱吱叫的购物车,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