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老外觉得这里安静,就在正对着园林的会议室里,大讲特讲对冲基金和东南亚货币体系。在场除了我还有一个中国人,他对我说:‘焚琴煮鹤。’我说:‘是,这样的好地方,应该带着喜欢的人来。’”
再多话都是多余,白茶淡淡的香气氤氲,评弹的声音很好听。苏州话字字香糯,可是半句也听不懂,叫了服务员来问,才知道是著名的《再生缘》。
“我们两个也是焚琴煮鹤。”文昕不由得笑,“唱了半天都不知道在唱什么。”
他却另起了一个话题:“会滑冰吗?”
当然会,小时候冬天黄河会冻得结结实实,还有水塘,那时候一帮孩子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滑冰。放了学就背着冰刀,成群结队去滑冰,那时候花样很多,除了比赛谁滑得最快,还比赛谁最会转圈,谁能像电视上那样,滑出各种各样的花式。
她向他讲起家乡的冬天,讲起那些河山滑冰的趣事他听得津津有味。
大学毕业后她就再没滑过冰,他怂恿她:“今晚要不要试一试?”
“啊?”她骇笑,“没冰刀,再说这里哪能滑冰?外头池子里?”
“酒店肯定有冰刀,咱们去公园的湖里,这时候湖水一定冻结实了。”
她觉得很好玩,像小时候老师家长再三恫吓,说会掉进冰窟里,可是大家还是偷偷地去滑冰,有一种犯法似的快乐。酒店另外有一道隐秘的门通往公园。这时候公园已经情场关门了,不见了游客,四处只有寂寞的路灯。他们拎着冰刀溜进去,开孔器凛冽,地上仿佛有霜,走了一阵子,文昕才发现原来那不是霜,而是月光。
城市里很少看见天际线,可是这里却静得仿佛另外一个世界。远远已经看见冒着寒烟的湖面,还有绕着湖的柳堤,琼楼玉宇一般的雕梁画栋,都浴在月色里。除了他们,再看不到任何人,整座皇家园林似乎都已经睡着了,他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