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我这里也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素素说:“我可真不能喝了。”晓帆咦了一声,问:“当真我比起牧兰来,就没有面子么?”
素素听她这样讲,只得也喝了半杯。这一开了先例,后面的人自然也都上来敬酒。素素没有法子,零零碎碎也喝了几杯。她本来就不会喝酒,只觉得耳赤脸热,心里跳得厉害。一帮人说笑着吃菜,又另外喝了半碗甜汤,这才觉得心里好过了些。
坐了汽车回去,一下车让冷风一吹,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新姐迎出来接过她的手袋,笑逐颜开地说:“三公子来了。”
她怔了一怔,往客厅中望去。家具幽暗的轮廓里清晰衬出他的身影,她的心里似焚起一把火来,胃里灼痛如绞,仿佛适才喝下去的都不是酒,而是腐骨穿心的毒药。他脸上的神色令她垂下头去,他的声音冷硬如石,“任素素,你还肯回来?”
酒意如锤,一锤锤重重落在太阳穴上。那里的血管突突轻跳,像是有尖锐的刺在扎着。他握住她的手腕,疼痛令她轻轻吸气,他一撒手就摔开她,“我瞧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去哪里喝成这样回来?”
她无声无息地仰起脸来,平静冷淡地看着他。这平静冷淡彻底激怒了他,她对他永远是这样子,无论他如何,都不能撼动她。他回手就将茶几上的茶盏扫落于地,那声音终于令她微微一震。
他这样生气,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所有物可能遭到觊觎。她心灰意懒地重新低下头。只容得他不要,即使他不要了,也容不得旁人有任何的企图。她连分辩都懒了,惟剩下冰冷的绝望。
他说:“我再也不信你了。”
她脸上浮起幽幽的笑颜,他什么时候信过她?或者,他有什么必要信她?她在他的生命里,渺若一粒最微小的轻尘,他容不下的只是这轻尘无意飞入眼中,所以定要揉出来才甘心,若非如此,哪里还能引起他的拨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