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乌鸦中弹落了地。他说:“连长,你这支破枪的确不拿准了。”他拿枪的姿式老练极了,谁要想空手夺枪,大概只有吃枪子的份儿。连长可怜巴巴地说:“余豆官,我们不枪毙你了,把枪还给我们吧!”
父亲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前边我给你枪了,后边你就把我给毙了。”
连长说:“决不,我对天发誓。”
“你甭发誓,发誓我也不信。”父亲说。
指导员严厉地说:“余豆官,你太猖狂了!”
父亲说:“指导员,你有病,别气坏了。”
指导员又咳出一嘴血。
连长说:“豆官,我们谈判一下,你把枪还给我们,我们放你回家。”
父亲说:“不不不,我还想把这车军粮给解放军送去呢。马上就到徐州了,我十里路走了九里半,跑回去落个临阵逃脱多不光彩?”
连长说:“你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再好也不过了,可枪要还我们,否则情况来了怎么办?”
父亲说:“枪我替你们背着,没有情况要枪也没用,有了情况你们有枪也不会用,还是我背着保险、”
连长还要说,被父亲喝住了:“连长,你再啰嗦我可要背着枪走了。”
连长望了一眼指导员,无可奈何地说:“那就依你吧,不过男子汉说话要给话做主,你要完成任务。”
父亲说:“放心吧连长,我说不跑就不跑。”
王生金还跪在地上摸弄着驴肚子淌眼泪,连长不耐烦地说:“别哭了,不就是一头驴吗?”
王生金泪眼婆娑地说:“连长哇,俺家里拉犁推磨可全仗着这头驴啊!”
连长说:“知道知道,我也不是故意打死它,还不是为了护军粮?要是国民党打回来,你们的地都要还给财主,有驴也没用是不?这么大的人民战争,谁家也得牺牲点子利益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