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客气地,要了她的呼机号码,也给她留了他自己的号码,走的时候还说了些对不起啦打搅啦之类的话。
他们一走,林星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的每句回答,细节上有真有假。尽管她觉得那天晚上她几点去几点走实在无关紧要,但心理上毕竟有了几分别扭。她不知道她的这些答话在形式上或者在法律上,会不会成为对警察的误导,甚至,是不是已经在事实上,构成了某种伪证。
她拿了自己的手稿,有些恍惚地熄灯关门下楼。刚到楼下,迎面来了辆出租车,刺目的车灯晃了她一下。定神一看,从车上下来的,原来是刘文庆。与上次相比,刘文庆几乎换了模样,不仅西装革履气宇轩昂,而且几天不见,轮廓上也有些发福。他见到林星,先打招呼:
“嘿,你怎么来啦?”
林星冷淡地打量他,说:“这话好像应该我问。”
“怎么应该你问。”
“这是我的家,你干吗来了?”
“行行行,”刘文庆虽然衣冠楚楚,但还是满嘴酒气,“我过一两天就走,艾丽和阿欣反正也不会回来了。你可以搬回来住,或者再把这房子给租出去,也行。”
这话在林星听来,竟蓦然生出些对往事的伤感,她和艾丽阿欣虽不算朋友,但也并非路人,毕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此时此地,已经物是人非。她让自己用一种尽量冷静的语气,把阿欣的噩耗告诉刘文庆:
“阿欣死了,你知道了吗?”
对于阿欣的死,刘文庆并没有表现出一般应有的惊讶,脸上的反应几乎像是在听一个耳熟能详的旧闻。“你听谁说的?”他关心的好像只是消息的来源。
“刚才来了两个便衣警察,到这儿找艾丽来了。是他们亲口说的。”
“哦?”刘文庆虽然有些醉意,但对警察二字还是相当敏感,“他们说她是怎么死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