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这样好了,我们小范围地聚一下。请上梅书记,你也参加,叫上集团最老的几个人。也不用到外边去,就在京西别墅里,我请大家吃顿饭,聊一聊,就可以了。”
他的口气是决定式的,郑百祥也就点头赞成:“也好。”他说,“梅书记的夫人女儿要是不来的话,倒是可以让李大功找几个年轻的女同志来,陪梅书记跳跳舞。我知道你是誓死不跳舞的,梅书记可上瘾,请几个年轻小姐来气氛好。”
吴长天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说:“年轻女孩子,李大功认识得多。”
提到李大功,吴长天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恶念,这几乎是他一生中从未有过的一念。李大功三教九流无人不识,他吴长天贵为工商巨子,与其暗自屈从一个小小的女记者的任性,默不作声地忍受这份夺子之痛,不如让李大功找几个社会上的朋友,用一点儿下层老百姓的手段,教训教训她,让她也知道知道世俗的道理,也为自己的自私行为付出一点儿代价。他这样想着不禁有几分出气的快意。可心里也知道只是想想而已。
每个人都有赌气的时候。人兽同源,每个人在灵魂深处都有些下作的念头隐匿着,只有自己知道。吴长天不知道的是,假使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确实把他逼急了,逼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他会不会也能变得冷酷无情、不择手段。
从公开的女权主义者和潜在的独身主义者转变为爱情至上者,林星自己也难定义这究竟算是信念的弃守还是生活的觉醒。她可以肯定的,只是这个转变实际上就是把自己的一切——独立、毅力、信心——一一交出的过程。剩下的只有依赖,和对炽爱终将归于平淡的恐惧。
在逃出潭柘寺塔院之后,她在山侧的一片深深的竹林中躲藏了很久,她不想见到任何人。艾丽和阿欣大声呼喊着找到她,并用出租车把她送回家时,已经是那一天的黄昏。客厅里被漆成淡黄色的墙面上,夕阳显得有些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