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算是纪春雷的进门师傅,纪春雷脾气好所以老焦挺喜欢他。师生一日终生父母,老焦对纪春雷一直像对小辈似的挺疼爱。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又是为了那把让老焦曾经苦苦追寻的小提琴,就更不是滋味儿。老焦本想亲自到纪家来,可医生不让。
他大女儿对我说:“我爸说他心里特别堵得慌,他想让你去看看他,他特想跟你聊聊天儿,月月你能抽空去一趟吗?”
我说那当然,我忙完这几天一定去。
那天上午,队长他们又去亚洲大酒店找潘小伟谈话去了。大概还是谈有关小提琴的情况和那个方案。队长让我回家休养一天,调整一下心情。他们可能都觉得游乐园的这场遭遇让我受了刺激。
从纪春雷家出来我直接回地安门我妈那儿了。中午我妈给我做了面条。小时候我过生日都是吃我妈做的面,这么多年了我在外面上学、工作,没怎么过生日。我妈说这次好不容易能和我一起过个生日我还不回来,今天就把这碗长寿面补上吧。我吃面的时候我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信封交给我。我拆开一看,里边装的是小薛送的生日卡。上面有小薛手写的两句诗:
你是我的梦,怕你走远,
但愿梦醒时,还在眼前。
我问妈:“小薛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妈说:“他工作忙来不了,是托一个朋友送来的。”
我反复看那两句诗,心里很暖。妈问我:
“你和小薛,到底算定了没有?”
我摇摇头:“我还小呢,干吗这么急着定。”
妈叹口气,“你一个人在北京,应该早点有个着落,今后的生活我也就放心了。”
妈又说:“月月,如果你定了的话,要早些和小薛商量好,将来你们的孩子,能不能姓吕?”
这个问题妈已经跟我说过好几次了,我不耐烦地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