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叫焦长德,从二十岁起,干了四十年刑警。这也是他退休前接手的最后一个案子,一直就没破。这种案子一时破不了是很正常的,可这是他接的最后一个案子,他这四十年结束了很想给自己画一个大大的惊叹号,结果没画成,连句号也不是,是个省略号。(笑)
海岩:这种老同志,我倒挺理解的,也许是因为我年龄比你大十来岁,所以对这种老同志的心态,多少理解一些。
吕月月:就是,老焦退休以后在家也呆不住,又跑出来补差,可他干刑警四十年,除了和罪犯打交道其他什么也不会,只能又跑到我们队里帮忙做档案清理工作,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钱,还不如我现在在歌厅一天的小费呢。不过老头儿对我挺好,特喜欢我。因为后来他得了心脏病住医院,每次给他送退休金都是我去。
海岩:他退休以后,这个案子是不是就由你接手了?
吕月月:哪儿啊,这案子老也破不了,就给挂起来了。后来又重新拉班子搞的时候,是我们刑警队伍队长挂帅。现在他也当上副处长了。这是大案子,我们这种新来的大学生,只能打打下手,跑跑龙套。
海岩:这案子怎么又重新搞起来的?是哪年的事?
吕月月:是前年吧,我记得是五月份的事,伍冬冬他们小学里搞红五月音乐会。他爸爸,啊,就是伍队长,说是局长有事召见,去不了,让薛宇替他去,薛宇就拉上我去了,我记得那是星期天。
海岩:薛宇是什么人?
吕月月:我们刑警队的,也是个大学生,警官大学毕业的,比我早两届。那天伍冬冬有个节目,他们十来个孩子一起来了个小提琴齐奏。冬冬是他们学校音乐小组的,他们拉的可不是我们说的那种意大利小提琴,他们拉儿童小提琴。不过冬冬那年十岁了,可以拉成人的那种小提琴了。那天我还答应以后送他一个成人的小提琴呢。我特喜欢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