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两个他深深爱着的亲人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残杀,他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也像儿子一样,从此将永远生活在一个恐怖的噩梦之中,怀疑透明的蓝天也藏着阴谋,鲜艳的花朵也涂满血迹,对他身边的每一张笑脸,都会觉得暗含杀机!
所以,他才要那么大声地向警察疾呼:不是优优!不是优优!不是优优!他并不是为优优疾呼,而是为他自己,为了他能避开这个他不能承受的噩梦。
但是警察回避了和他的争论,他们的告诫无懈可击。他们让他考虑一下孩子,假使一旦真有杀机,孩子本身无能为力。孩子只有靠他,他是父亲,他必须让孩子万无一失。所以他在离开公安局时不得不向警察们做出承诺,他会负起父亲的责任,在事实真相没有搞清之前,他暂时不把优优接回家住。
按照他和警察商妥的方案,他在街边等待司机的时候,就给住在上海的一个远房姑妈打了电话。这是他在手机里惟独还存了电话号码的一个亲戚。那姑妈在他几年前和父母一起去上海玩时见过一面,知道她的丈夫死了儿女大了,生活有些寂寞。寂寞的人好不容易见了亲朋,说起话来难免有些絮烦,但凌信诚父母下葬时再见姑妈,姑妈除了与他抱头痛哭别无它言。
凌信诚拨了上海的电话,接电话的果然就是姑妈。凌信诚说姑妈我是信诚,您还记得我吗?姑妈说信诚你是我侄子我怎么不记得呢,你在北京呢还是来上海了?信诚说姑妈我有件事想求您帮忙,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凌信诚说到儿子突然泪如雨下,哽咽得一时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姑妈的声音在电话那边焦急起来:“哟,小诚你怎么了?你慢慢说,不要着急,儿子怎么了?
凌信诚泣不成声,他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是想起死去的爸爸妈妈,还是想起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也就死了,那时候凌家就只有乖乖一人,他那么小那么可怜那么孤苦零丁,他说什么也要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