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谈到了天空的颜色,清晨街头的空寂,公园里舞剑的老人……甚至,她还向我描绘了仙泉山的飞瀑,在尚未散尽的晨雾中,如烟如帛,弥漫进她的视野……她站在瀑幕附近的松林里,那观瀑亭在从天而降的浩然水气中,有如海市蜃楼般飘渺虚无。
优优说这是她第一次把清晨的冰凉和颜色,存人记忆,第一次看到那冰凉的颜色一点点变暖,由青灰而橙红,由橙红而黄白。太阳不知在什么地方升起来了,优优看不到那光芒的源头,但满眼已是金色的浪漫。阳光终于驱散迷雾,山泉、深潭、岩壁、树木、一切,都清晰起来,但这清晰却让优优的心反而越发暗淡,因为阳光把一切都暴露出来,站在林中就可看到观瀑亭柱子上的龟痕毕现;生草的瓦檐上,还跳跃着一只觅食的喜鹊,但除了飞瀑跌宕的击水声,周围静得有点不是滋味。
终于,亭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优优在剧烈的心跳之后终于看清了那不过是个普通的游人,看上去像是外地来的,背着挎包,拿着相机,在悬瀑飞雾前仰头凝目。游人逐渐多起来了。几个晨练完毕的老人,也三三两两散步过来,在亭子外面比比划划地争论着什么。还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挽了裤角,试探着潭水的深浅优优终于看见太阳了,太阳从身后懒洋洋地爬上树梢。太阳已经变了颜色,轮廓模糊,通体发白,光彩不再。优优的心也渐渐麻木起来,她步子恍惚着,走出树林。走到观瀑亭上,无端地傻站了一会儿,移步从亭子侧面的出口,下了一个台阶,又站了一会儿,抬眼看太阳,太阳的亮度刺痛了双眼,让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她突然清醒了——时间早已不是诗意的清晨,已经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优优回到家时大姐已经不在。大姐今天要去体校,取她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还要把留在那里的一些私人物品全部拿回家来。姐夫也已出门,估计还是去操持他的火锅。优优站在空空的屋子里,站在斑驳的衣镜前,看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