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疼痛。在这覆盖了芸芸众生的暗夜中,是不是只有他醒着?有谁还会陪伴他想着他,知道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想了半天没有。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堕落的吸毒者!是梦中的演讲词把他感动了,也许只有祖国这个母亲会知晓他的伤口,默默地在心里疼他。梦醒时分他又有些迷茫,祖国是谁?谁是祖国?是党和政府吗,是公安局吗,是脚下这块土地吗,是遍布城乡每一个角落此刻都在沉睡着的十二亿人吗,是一个包罗万象,涵纳古今的概念吗?无论祖国是什么,他都渴望着扑向她的怀里。他想哭诉,想被爱抚,想有人来抱一抱他,哪怕能有一个人代表祖国母亲,在他耳边轻轻地低语几句……他想,那个人应该就是庆春!想到庆春他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不被原谅了。他想起昨天晚上天下了小雨,那人冬的小雨纤细无声却有彻骨的寒意。庆春叫了出租车送他回了家。他注意到她临出门前把手枪带在了身上。他怀疑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像押送一样。庆春的父亲在他走时竞没有和他说一句告别的话,只是和庆春附耳低语几句,庆春点头对父亲说不会的你放心吧。
路上庆春一言不发,肖童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也没有讲话。司机在车上放送着一盘圣诞歌曲的磁带,一路上的音乐因此带着一种童话般的祥和,让人的思绪突然飘离了现实。出租车把他们拉到肖童家附近的街道上,庆春对司机说师傅就是这儿,在这儿停吧,车停后她把门拉开,示意他下车,自已则是不准备下车的样子,肖童说:“庆春你下来一下,我要和你解释。”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来了,付了司机钱,说师傅你不用等了。
出租车开走了。他们站在清冷湿透的马路旁,远处的街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细长。北京的圣诞节都集中在那些豪华的饭店里,圣诞老人不会驾着梅花鹿把过节的气氛带到这些无关紧要的街道上。在这些街道上,小雨似停未停,天冷得要命,但没有风。
肖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