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子的经验和路数越来越熟了,也知道了许多吸毒圈子里的规矩和故事。他渐渐也和大多数吸毒者一样,不上这儿来买粉了,他手里也有了几个毒贩的BP机号码,有钱的时候就呼他们。
他还知道了许多搞钱的办法,无外乎偷、抢、骗,和投机倒把。他不得不总是刻骨铭心地提醒自己,千万别去犯罪,千万别去找欧阳兰兰,他想这是他最后的骨气。他之所以能够这样警戒自己并且咬牙坚持住,就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个他暗恋着的庆春。尽管随着自己的堕落他日益看清这个梦想离他越来越远,但仍然想死死抓住这个心里唯一美丽的留念。
他想着庆春的生日快到了,他答应过要请她吃饭。他想无论如何要把这个钱留出来。最令他惊喜的是,在和一个毒贩闲聊的时候,他突然找到了一个挣钱的机会。他以前一直不知道这年头竟还可以找到地方去卖血。
星期五他请假去了在崇文区的一个输血站,恰有几个单位正在这里进行义务献血,门里门外因此都很拥挤。他按照打听来的方法坐在椅子上等待,不一会儿就过来一个烫着头发的中年妇女。问他要不要填表。他说要,便马上拿到了一张献血体检表。那女的神神秘秘把他拉到门口。门口的路边上,还站着几个正在填表的人,有男有女,衣着简陋,面相或臃肿或枯瘦,年龄大都在三四十岁之间。那烫发的女人教他们如何填表,如何搪塞医生的询问,并且一一看了他们的身份证。其中有一位连临时户口外来居民常住证都没有的妇女被她收回表格赶离了这一群。她看了肖童的身份证,打量这小伙子眉清目秀,不无疑惑地问:“你上学啊,还是工作了,真是缺钱花呀?”肖童说我待业呢,上有父母有病下岗,下有小妹妹还上小学。他此时已把撒谎练得非常熟练顺嘴。
烫发女人同情地咂嘴,大慈大悲地帮他填好表格。在工作单位一栏里填的是一个什么丽华莲大酒楼。然后就带他们一行人进去,先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