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和乐趣。院子里还可养些鸡犬之类,和一般农民经济实用的房子功能不同,安心家养的鸡鸭狗兔,是宠物,是家里的一个气氛。安心常常乐于向我描绘她家小院的这种表面乡俗实则高世的气氛,这种气氛让这幢宅院在我的灵魂深处已经成为了一个天境的象征,一个避难的象征,一个世外桃源的象征。那灰调的大房檐,天井般的院落,饱满的月亮门和威严中透露着喜庆的石狮子,统统汇入我的冥想——这座北方的宅院,在一片雄山秀水的背景前,在夕阳的衬托下,在周围传统的云南民居特有的暗红里,在我想像的视线中,如一片海市蜃楼那样,习习生烟。
我就是以这样的情怀想像了安心回家的画面——她在山雾蒙蒙的清晨扛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那个和雾和清晨同样颜色的院落。她看到了黎明即起正在院子里喂鸡的母亲,母亲在惊异地凝视之后,默默无言地拥抱了她,刚刚起来的父亲恰在这时披衣走出房门,看到了终于归来的女儿……
和父母及儿子的团聚对安心来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尤其是隔了三个多月之后再见到她幸存的儿子,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也许不会有那么悲伤的心情,那种悲伤实际上是对孩子的怜悯。现在,孩子只是她一个人的,没有父亲——她在心理上从未把毛杰当成孩子的父亲。她总是猜测没有父亲的孩子该是多么可怜。怜悯常常能唤起巨大的爱心,她觉得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负起责任。
她给孩子重新起了一个名字,这名字是她母亲的主意,叫安雄。母亲觉得安这个姓的形象就像屋里呆着一个女人,男人姓这个姓很容易给人沉闷软弱的感觉,就像安心的父亲。如果在安姓之后单设一个雄字,便有了阳刚之气。安心也觉得这名字很好,简单,有力。而且,她可以小熊小熊地叫她的儿子,小熊成了儿子的小名。小熊这两个字给她的感觉是既勇敢又憨态可掬,很适合儿子的样子。后来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