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一切埋怨这才淡了。
“李宪、童贯就像两匹被纵控不当的野马,神骏异常,又桀骜不驯。又象两个象棋子,既能冲锋陷阵,又时不时硌了自己的马腿,做了对方的炮架。其错漏既在他们自己,更在骑乘者或者弈棋手。两人际遇,令人唏嘘。
郓王刚才无话可说,听沈姑姑说到象棋子,眼见章潇伤心,赶紧岔开话题:“姑姑不亏是大宋棋代招,步步不离将军。”
沈姑姑却转向章潇歉然道:“章姐姐,我今日并非刻意为李宪、童贯开脱,而是要提醒后生小子,疆场决杀,并非全决于战阵,而更在于养兵。既要养得如龙似虎,更要号令如一,时时有驰骋疆场之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养兵千日,要久久为功。既要养身,更要养勇,特别享太平日久,容易忘战、不知战而怯战、不能战。
“大宋立国以来,一直强敌环伺,虽然多行仁政,物阜民丰,国富兵强,却解决不了边关之急,实是因为养兵与用兵之困总不得索解。
“自庆历新政到熙宁新政,变祖宗之法,都是举步维艰。范仲淹还好,及至到王安石、章惇两位丞相,更是毁谤缠身。如今值此多事之秋,更该知道国事之难,有时候忠奸之际竟是难以区分。后生小子无论前途如何艰险,都要在关键时刻把握住利国利民,以苍生为念,平和天下。弃疾,你怕不怕难?”说到后来,却又转向了弃疾。
弃疾正听得认真,突然听沈姑姑一问,不敢贸然回答,略加沉思,道:“当年老帅宗泽为河北义兵都总管时收拢义军,盗可使为兵,威名赫赫,使来犯金兵闻风丧胆。如今有李宝爷爷、张荣师叔一直在北联络义军,抗金活动不断,颇有声势。前辈筚路蓝缕,已趟出了路子,将来弃疾参加义军,坎坷道路的泥泞大坑,只是要走得艰苦劳累些,那突如其来的陷阱才应该更加留意。弃疾以后临大事,必将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却也没有什么好怕。”
郓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