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时,正是吃饭的时候,堂屋里,枣槐叔、祥林嫂、阿槐三人面前,各自摆着一碗麦糠糊糊。
这麦糠糊糊不稠,很稀,甚至,可以说是光可鉴人,上面还漂浮着少许柳叶。
一家人吃起来,却好如珍馐美味,珍惜非常。
他家虽说得了方家接济,但也不能胡吃海喝,自是要算着过日子。哪怕方锐说过‘没粮可以再借’,可那不过是:实在过不下去的下策。
真要是不知节制、三五天就胡吃海喝吃完了,就是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向方家借粮。
呼噜噜!
阿槐咀嚼着,咽下一片柳叶,再喝口汤,那嘴中一点点麦糠的味道就中和了苦味,让口中稍稍有了滋味。
“枣槐叔、祥林嫂!”方锐的声音响起。
他方一进门,枣槐叔全家都站起身,来迎接。
祥林嫂连忙去搬椅子,招呼道:“锐哥儿,过来了?坐!快坐!”
她下意识想邀请方锐吃饭,可邀请的话到了嘴边,却没好意思说了,张了张嘴,又重新咽下。
——倒不是舍不得这点粮食,而是:方家情况不是他家能比,拿这种饭菜招待人,反而有些得罪人的意思。
“不坐了,我就是来送些东西。”
方锐笑道:“我家侥幸得了一只老公鸡,今个儿做出来,拿来些给你们尝尝,也不多,莫要嫌弃。”
咕咚!
阿槐眼睛发直地看着一小碗小鸡炖蘑菇,喉咙下意识耸动。
“这是哪里话?我……”
祥林嫂说了一半,突然停下了,看向枣槐叔——家里是枣槐叔当家做主,她不好擅自应下。
“这……太贵重了……那个,锐哥儿……”枣槐叔下意识想拒绝,可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表现出来,就有些语无伦次,
“一点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