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就提醒道:“钱长官,收赌档要比收商贩分得更多吗?”
钱伟善理所当然的说道:“赌档、烟档、马栏,高利贷,歌舞厅,一桩桩都是日进斗金的生意,收他们的钱,当然比收摊贩更多啊!”
“收一间摊贩,一个月赚不了五十块,收一间赌档,一个月有上千块,我们负责去收,按照规矩,把数收足,每个月能多拿两到三百的红包。”
“所以,就算是最低级的军装警,一个月拿到手也有三百工钱,一百二十是港英政府发的,剩下一百八是长官的粮!”
将来要是拿下上海街的赌档,一个月能分五百多……
这个时代,还是秩序混乱,没有界限的时代,一切都是尚处于黑暗莽荒,比传闻中的金钱帝国更加动荡,比七十年代更危险,比八十年代更野蛮。
他顺口问道:“那会不会有危险?”
钱伟善无所谓的挥挥手道:“危险肯定是有一点的,现在什么时代?去年一年港岛新增了一百余万人口,当中九成九是为了逃避战乱,其中又有三成跟国党有关。”
“有些人是上海富商,有些人是青帮大佬,也有些是溃兵、逃兵、还有间谍!”
“说不定随便在路边撞到一个流民,别人在衣服里掏出把枪,但我们是混这口饭吃的,就得冒点风险,不把数收齐,光靠鬼佬发的粮一家人够吃得饱?”
“想赚钱就要拼命!”
这是底层人最相信的逻辑。
钱伟善在走到警署门口时,却忽然回过头,定睛看住他:“你什么意思?”
何定贤咧开嘴,坦诚道:“长官,我是怕出事。收规费的日子这么重要,怎么大基哥突然间就生病了?”
“基哥这个人我也认识过,身体壮的跟头牛一样,平时连个喷嚏都不打…..”
钱伟善在烟盒里抽出一支好彩,递出去,脚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