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找去吧。顺着大街出来,左瞧瞧,右看看,别说,还真让你爸爸给碰上了一个,突然间眼前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哆里哆嗦,颤颤巍巍,很可怜。」
「要饭的啊!」
「对喽!又叫叫街拍砖的!」
「怎么呢?」
「现在赶上好时候了,没有这种要饭的了,在过去很多,哪个地方闹了灾,老百姓们没办法,只能出来要饭。」
「哦!旧社会日子艰难!」
「甭管多冷的天,人就跪在街边儿上,手里拿着半头砖,漏出半个肩膀头子,拿着砖往肩膀上砸,把肩膀都给砸紫了,留出这么厚的茧子。」
「哎呀!太可怜了!」
「喊出来,也是与众不同!」
「怎么喊的呢?」
「一边拍一边喊,管老爷不叫老爷,叫涝爷!一喊出来都是这个味儿的,涝爷,发财吧您,嘿……」
「哎呀!」
「你爸爸看着,眼泪都下来了。」
「我爸爸心善,见不得这个。」
「父亲。」
张文天又过来拦了:「您先等会儿,怎么还叫父亲啊?」
「这是你祖父!」
「还真是他啊?」
「就是你爷爷,多少年都没见了?想当初漫天飞雪中走出了大宅门,父子恩断义绝,今天再见到,老爷子跟街上要了饭了,那是什么心情啊?」
「难受啊!想当初家里多有钱啊。」
「不,当初也是要饭的。」
「啊?那还出什么大宅门啊?」
「其实你爷爷糊涂,还不如一块儿唱戏去呢。」
「说的是呢。」
「跟这儿哆里哆嗦,挺可怜,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一张嘴啊……」
「就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