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住在这里吗?”
“这是我爹,我自然要尽孝。”张镇看了看一旁的草棚,“这里离咱家的田地也不远。”
“可是您的身子骨……”
“你不要再固执了,何苦一直想去中学?要还债,我耕这几亩地要还到几时?你把白圭教好就行,过几个月,带他到小学里,一同考一考。”张镇看着父亲的坟茔,顿了顿之后叹道,“这是爹最大的心愿了……”
张文明又羞惭又悲痛。
蹉跎半生,始终考不中举人。如今考纲都变了,他本想钻研一下新学和算学,好去那筹建中的荆州府中学谋个教职,可惜对自己的天资越来越自卑了。现在看来,小学只教识识字、教一些浅显文章,薪俸虽少,却才是自己合适的位置。
要真正认清自己,始终是很难的一件事。
年幼的张白圭听着父亲和祖父的谈论,握了握小拳头。
在湖广东南面的南直隶徽州府歙县,也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守孝。
他身上的麻衣已经很旧了,但一直罩在身上。
此刻,他刚刚踏着上午的阳光从旁边林中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
在他守孝的棚子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人在那里闲聊,一听到动静望了过去,然后就一脸钦佩地站了起来。
“直哥,这么早就进了山啊?”
被称作直哥的年轻人扬了扬另一只手上的弓打了个招呼,随后咧嘴笑道:“伱们两个小兔崽子倒来得早。你们家里又不是没田,还来蹭老子的吃喝。”
“直哥,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们了。看,昨天跟老六在县城里带了好酒回来,这才来找你啊。”
“哦?哪来的钱买酒?你们两个莫非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哎呀,又冤枉我们!”其中一个麻利地烧火,让另一个去洗剥那野鸡野兔,嘴里说道,“是许家在县里招工,我们已经准备跟许家一起去浙江,出海挣钱了。买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