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辞反对就成功了,那岂不是说明皇帝的威权其实一直在,他杨廷和哪里算什么权奸?
朱厚熜看着杨廷和瘪起的嘴和泪汪汪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此疏内容,必早已传扬在外。杨阁老在朝在野,又有何分别?”
杨廷和跪在那里冷静了一些。
确实,如果真是蓄谋之事,这奏疏念不念有什么区别?他这种尸谏之人,还有什么顾忌的?
可皇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显得我杨廷和就算不当首辅了也能控制局面吗?
“杨阁老心忧天下苍生,朕实知之。”朱厚熜神情沉重地说道,“朕只怕,李翔一腔热血反倒受人蛊惑,以致误辨忠奸。其举柴炭一例,确实令朕心惊。天下徭役之苦,杨阁老常言采买法可解之。将来国库支用之难处,商法税法可解之。朕自广东去年成效而观之,确有奇效。杨阁老岂能为竟全功而身退?”
说罢殷切地劝他:“是非曲直,将来自有公论。杨阁老,朕还离不开你。”
杨廷和倔强地摇头:“诸公在朝,臣即便去职,国事亦无忧。”
谁爱冲在前面就冲在前面,就算他杨廷和溜了新党仍然不倒,将来有人清君侧的压力也不用他杨廷和来扛。
老实说,时至今日,杨廷和自己内心里对于新法将来能不能成也没底。
广东的商税能收得可以,那是因为还有市舶司的便利。其他内陆省份呢?
将来全国的官吏增加到那种程度,杨廷和也只不过硬着头皮推行新法,他其实很担心将来的国库是支撑不了这一套玩法的。
怪不得别人说他是王莽,这次改制的幅度着实很大,大到就算是如今熟知过程的参策们也不能尽数理解,不是全都信心十足。
目前皇帝能从内库中拿出钱来作为宫中在广东岁办、坐办的采买支出,将来全国呢?
屯田清吏司的柴炭,一大半都是供应宫中的!将来能全部由内库拿银子来支出吗?皇帝的内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