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段时间栽得最多的,就是王琼他们曾经提拔的人。
既馋,又怕……但终归想着只要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就不会出问题。
国策会议上,朱厚熜连连感叹:“想不到费阁老这出戏,竟提前稍许整顿了一些吏治。”
其他参策无不神情复杂地看着费编剧:还朝十个月低调无比,一出手就导演了这出大戏,功力尽显。
“也只是此刻朝局不稳,心有顾忌罢了。”费宏看着皇帝,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道,“陛下天资卓成,国策会议上渐竖坦诚之风。近来陛下常去万法馆,臣斗胆问一句,陛下是在担忧儒门教化之功效吧?”
他说完看了一眼杨廷和。
喊了多少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存天理灭人欲,这次大风波里暴露无遗的是儒门学而优则仕的这些官员在私欲上有多烂。
这么聪明的皇帝,不可能不明白此刻新升任的官员用心办事是因为什么:怕被办了啊!
将来呢?换汤不换药,朝局稳定之后胆子就会大起来。
届时只树立于谦一个典型是绝对不够的,从皇帝最开始拿王守仁做文章就能看得出来,儒门的经义、思想,要有一次大变动了。
现在陛下竟然对那些杂学开始感兴趣了!
这比变不变法更牵动在座诸多人的神经。
朱厚熜看着他们担心的眼神,摆出了迷惑的表情:“朕自幼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然御极之后确实颇多疑虑。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杨阁老初次经筵时之教诲,朕是谨记于心的。朕如今确实也研习着经义。只是天理难明,人欲难灭;致良知之法,朕细细研习之下,只觉得同样是指了个方向。天下读书人只见大道在前方,踏上路途之后便不得其法渐至迷失。”
皇帝阐述着他现在对于儒门经义及理学、心学的理解,在座诸人无不聚精会神。
朱厚熜叹道:“这就譬如要渡河,只知岸在对面,如何过去?没有人架好一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