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传林刚刚坐上轿子,美滋滋地准备去饮酒听曲。
今天是第一步,先有确凿苦主坐实了毛家曾侵吞民田,再把案子做大,把投献到毛家的店主、田主全清出来!
下一步,就轮到一直仗着朝中几个六七品小官的那几家。不说竟全功,总要吐出来一些吧?
这些就够了。今年的秋粮,这昆山县一枝独秀,再有奏疏呈上去,接下来就该是恩师奏请将他调任广东了。
恩师已是阁老,只需自己有些成绩便可成事!
宋传林哼着小曲下了轿,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青云楼的招牌,嘴角露着笑容。
今夜风很好!
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抹光一闪,然后喉间就是一阵呼吸受阻和剧痛,眼角余光只看到一个一身黑衣戴着斗笠的人飞快地跑开。
“有刺客!杀人呐!县尊老爷被害啦!”
知县大人是来赴宴逍遥的,岂会带太多人?
轿夫惊骇地看着捂着喉咙倒在地上的宋传林,又看着已经跑入夜色中的黑衣背影,一时不知所措。
几日后,杨廷和看着一脸怒容的皇帝默默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数日之间,南直隶、福建,五个知县、三地知府、一位巡按前后被当街刺杀。陛下,此臣之前力劝不可急就之因。两广之事传遍诸省,论海策挑动人心。此九人,或正欲用事清丈田地为国增赋,或刚上疏论市易开海剿匪之策。沿海错综复杂,张孚敬出其不意一招奏效,南直隶与福建则乱象初显。”
石珤脸色铁青,他知道杨廷和的意思,其他人也都知道。
国策会议上,现在说话的风格越来越直白了,不再那么避讳一些事。
“过去,朝廷也是这样任由地方某些人挑衅吗?”朱厚熜声音冰寒。
“盗匪,仇杀,死士,查下去就是这样的结果。”王琼言简意赅地说道,“其后黑手,或官,或商,或大族。交相勾结,各地吏卒尽为其用。不知明哲保身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