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老板走前,脸色犹豫,回头小声道:
“对了王爷,小人有个想法。
“这次王爷和梁王殿下说情,除了帮了王刺史、蓝长史撇清干系,顺带还帮了洪州都督朱凌虚。
“这次哗变戍卒中有大半是洪州折冲府的将士。
“若不是沾光,朱凌虚作为洪州军府最高主官,肯定是要重罚停职的。”
“朱凌虚?”卫继嗣摸摸下巴:“我记得是洪州滕王的人。”
“算是老滕王扶持的人,兵略不俗,军功起家,不过与腾王府走得很近。”
栗老板如数家珍,解释道:
“腾王姓离,不属于太宗一脉,算是少数,这些年来没有受到太大牵连的离氏宗族藩王了。但对咱们卫氏的态度确实比较冷淡。”
波斯商人话锋一转:
“不过朱凌虚有个缺点,爱财好色,当初蓝长浩为了让桂州戍卒延期一年,四处走动,便亲自去过洪州,给朱凌虚送礼。
“后来的事情,王爷也知道,此人收了东西,倒是顺利。”
卫继嗣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伱的意思是。”
“这次事情,远在江南的腾王府可帮不了他,还是王爷厉害,顺手而为,朱凌虚也算是受王爷光辉庇护。”
栗老板搓了下手:“小人顺路过去,也不耽误什么,瞧瞧他是否承情。”
“主意不错。”
欧阳戎是在落日时分的浔阳渡口,接到从神都洛阳十万火急赶来的中使胡夫。
天子私使曰中使。
即宫中派出的使臣,一般是由宦官充任。
五月的江南,梅子黄了。
气温早已回升,甚至有些梅雨天的湿热,欧阳戎早已换上一身小师妹挑选添置的单薄月白色皂服。
等候已久的他,走上前去,看见面前这位走下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