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哼声作罢,大堂内安静了会儿,众人一齐叹息,有人面朝北方,语气崇敬道:
“季大人、李刺史、魏御史、杜给事中、王主簿……舍身取义,大义也,皆是骨鲠之臣,社稷之福。
“真乃我辈楷模,虽暂被卫氏迫害贬黜……但只要有夫子、相王与他们在,江山社稷有望,绝不会落入卫氏一家的门户。”
“事关社稷,夫子与朝中大臣们自然义不容辞……”青年士子点头,不动声色说:
“听说季大人的曾祖父,曾是随朝尚书,大乾建国时,太宗对迁入长安的季氏既往不咎,反施恩惠,为当时一桩美谈。
“而李刺史更是大乾某位开国国公的后代,根正苗红的关陇儿郎,受恩荫入仕……还有魏御史亦如是……”
此人忍不住感慨:“离乾荫惠犹在啊……”
原本夸赞的一众士人面面相觑,不禁多看了眼这位发言大胆的仁兄。
二楼大堂稍微冷场……这种挂念前朝之事,没多少士人多言附和,毕竟有些事没上秤就算了,一旦上秤,千斤也打不住。
当然,告发官府之人,也定会被天下士林唾弃。
不远处的角落里,燕六郎看了眼毫无反应的明府,又转头看了看同样“离”姓的大郎。
作为一州司法参军的他眨眼,作势抬手,扶住腰刀,离大郎顿时苦笑,给他敬了杯酒,拱手讨饶。
燕六郎笑放开手,不再玩笑。
与此同时,二楼的一众士人,很快略过了这个危险滑坡的话题。
“不管如何,今日能有浩然气下酒,乃不幸中的万幸,来,诸位,敬一杯!今日花酬,在下请客。”
有锦衣士子起身,激昂举杯,豪掷千金。
二楼,大半的客人站起身来,笑而豪饮。
燕六郎与离大郎对视一眼,默契站起,跟随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