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总归是好事。
临睡时,王满银特意打伞出门查看院里情况。等他走到场畔边沿,用手电往远处照去,登时吓了一跳。
陡坡下浊浪滚滚荡荡,完全将深沟填满,水面差不多有五六米宽,甚至漫到沟边那一圈马茹子灌木丛。
王满银在罐子村生活十几年,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山洪。
不过水位距离场畔上方还有两米高,暂时倒不用担心。就怕明天继续下雨,可就真糟糕了。
半夜,窑洞外依然哗啦啦不停。
突然,王满银听到三只土狗汪汪的叫声。
有情况?!
他第一时间坐起,摸索着打开手电。
似乎听到外边有人喊自己,只是隔着雨水声,并不太真切。
“满银,是不是有人喊你?听起来像毛蛋的声音,不会咱家作坊出啥事儿了吧。”兰花听了片刻,急声道。
“我去看看,”王满银回答着,忙穿上衣服。
而后,急冲冲打开门。
等他披着塑料布来到场畔上,果然见对面作坊有一道亮光扫射。不过并不是冲自家,而是对着村子方向。
“满银叔,大哥,大哥,你们都醒了……”这时,王秋生家老二从崖沟后深沟对面大喊。
“石头,咋了,咋了?”毛蛋急声询问。
听弟弟声音里带着急切,他以为自家出什么事情了。
“你们快去村里,刚才满囤支书过来通知,说秀刚伯家窑洞被淹,几口人全部困在水里。咱爸已经去村里了,让我喊你们也过去……”
听到这话,王满银脸色登时变得凝重起来。
黄土高原的窑洞挖山而建,大部分地势比较高,但也有些修在山脚下。
王秀刚家就如此,窑洞挖在村子东边最外围一处山峁,门前有一条深沟,距离东拉河只有百十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