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十个工分不到四毛,一个月十二块……」兰花很为弟弟愤愤不平。
她的算术越来越好,加减乘除脱口而出。
「能一样吗,在生产队一个月能挣三百个工分?再说,这种机会多少人还争取不来呢。」王满银也无奈的回答。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不单单讲道理可以说得通的。
农民在没有正式「跳出农门」前,一切都受到生产队约束,亦工亦农也如此。像当初王满银开代销点,王满囤让一个月往大队交五块钱,他照样要同意。
后来还是送了一次礼,这个费用才免除掉。
眼前少安看起来的确像吃亏了,不过账不能这么算,以后工资肯定会慢慢涨的。更重要是,有机会转成正式工。
「嗯,姐夫说得对,我也这样想。暂时不要计较一时得失。」少安同样表示认可。
「我就是感觉太亏了,」兰花又来了句。
这些日子通过读书学习,她的眼界也开阔不少。道理当然明白,只是心里仍然有点不舒服。
这时,王满银交代道:「兰花,你赶紧看看屋里有啥,弄两个菜……我和少安晚上好好喝一杯。」
「不用了,姐夫,我刚才过来时就让咱妈准备,等下你和我姐都去家里吃。这两个月我没在家,家里全靠你们照应着。」少安忙开口道。
他回来时已经听父亲讲过,姐姐和姐夫隔三差五会送些粮食吃食到家。今年整个春上,他家粮食就没断过顿。
正好等下过去,多敬姐夫两杯酒。
「也行,」既然已经有准备,王满银没有再推辞。
看时候不早,他们留大黄看家。锁上门,就朝着双水村奔去。
到家,兰花帮着母亲做饭,满银和老丈人、小舅子则坐在土炕上聊天。刚说了几句闲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二爸孙玉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