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都咬牙切齿了。
梁德帝目光微动,在他对面坐下,反问:“你应当很早就知道,你与薛清茵不是亲兄妹了吧?”
贺松宁垂首道:“是。”
“怎么还为她生上气了?”梁德帝顿了下,“而且朕记得,你与薛家的庶女更为亲近。”
贺松宁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梁德帝一直在注视着他,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将他认回。
他看着他,但却漠视他。
贺松宁动了动唇:“她的母亲死了,她的外家也像躲瘟疫一样躲到了外地。我只是……觉得她有几分像我。”
贺松宁说着,自己也才恍然大悟。
是啊。
他看向薛清荷时,只不过是看向自己的另一面。
他同情的也并非是薛清荷,只是自己的缩影。
又岂能算是喜欢?
梁德帝挑眉:“你是在怪朕将你交予薛家抚养?”
“不。我想能理所当然地认回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我对陛下没有一丝怨恨。我知道那是陛下当时能做出的最好选择。我的生母不在了,若当时真的留在宫中,那位婉贵妃会将我视作眼中钉吧,也许我根本长不到成年……”
梁德帝没有说话。
婉贵妃最恨的其实是宣王。
但他和太后真心要护,又怎会护不下来?
只不过这些话,他没有对贺松宁说。
贺松宁这样想很好。
梁德帝起身,叹了口气:“你杀了朕的一个儿子,朕该恨你的冷酷。但又是朕有愧于你在先……罢了。”
梁德帝转身走了出去。
但贺松宁知道,这一关是彻彻底底地过了。
那日梁德帝责问他,他先发疯磕了几个头,血溢了满脸。
他说起自己的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