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痛哭一场,自此以衙门为家,每日兢兢业业勤于公事,不再谈及继弦之事。
卢泽都事察言司位高权重,自然有媒人上门说亲,每次卢泽都以思念亡妻为由一口拒绝,时日长久渐渐也无人提及亲事。
卢泽全身心操劳公事,散衙后便往东阳老乡刘伯的荞麦老鼠摊吃碗荞麦老鼠,聊些家乡风土人情,忙忙碌碌过得充实无比,哪料冯锡范以老病为由强逼致仕,卢泽孤身闲居无所事事,刘伯的荞麦老鼠摊早已亏本倒闭,整日对着老妻寡孙唉声叹气操持生计,哪有心情陪着卢泽谈天说地。
明郑官场明争暗斗水深无比,卢泽身为察言司都事素来保持中立,致仕之后不愿再与官员往来,每日前往徐家与徐文宏喝酒下棋发些牢骚,借酒浇愁倒也自得其乐。
卢泽自幼习读圣贤文章以忠君报国为念,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明郑官员,日夜盼着致君尧舜百姓安乐,如今天灾人祸把老实巴交的庄稼把式逼成缺衣少食的流民乞丐,岂是太平盛世的应有景象。
这一切都是权奸冯锡范专横跋扈为所欲为,倘若还是台湾诸葛亮陈永华执掌朝政,明郑局面绝不危殆至此。
望着捧着破碗哀声乞讨的流民乞丐,卢泽眼前仿佛出现崇祯末年赤地万里易子而食的凄惨景象,不自禁打了个哆嗦:难道国姓爷辛苦收复的大明海外领土也要惨遭甲申国难,沦于鞑子铁蹄?
“朝代兴替在所难免,台湾即使失陷亡的也只是郑家江山,胡虏从无百年气运,华夏文明哪会因此断绝。”
耳边响起徐文宏谈论时事下的断语,卢泽长叹口气,本就纵横交错的沟壑更加紧锁成一团。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嘴里喃喃自语,浑浊泪水顺着枯瘦面颊滚淌流下,卢泽呆呆望着破败街道出神。
“财主老爷发发好心,施舍些粮食救救可怜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