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身侧的副将上前了一步,语气迟疑,有些不敢言语。
祖宽没有看向身侧的副将,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马槊,偏头向着东方看去。
东方,是中军和前军方位,也是孙传庭所处的方位。
前军接战已久,那些他原本看不起的陕西兵,本以为坚持不了多久的陕西兵,现在居然和清军打的有来有回,清军发起了攻势皆是被其一一化解,没有移阵哪怕半步。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再度滚滚而来,在祖宽的耳畔响彻。
那本来已经习惯的满语声,这一次却是让祖宽的感到极为难受。
理智告诉他,应当谨记家主的吩咐,保存实力,不可将大量的兵马的消耗在关内。
他们祖家之所以能够有如此的声势和地位,靠的正是手中这支能打的兵马。
一旦损失过重,折损过多,伤筋动骨,只怕不久之后便会有手持着圣旨的锦衣卫前来秋后算账,算一算这历年以来的骄横跋扈之罪,算一算这多年以来陷城失地之罪。
但是……
祖宽紧握着手中的马槊,心中天人交战。
他真的很想赢一次,哪怕是一次也好,他也不想逃,他也不想走,但是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他是祖家的人,行事需以祖家的利益为先。
亲眼见着故土沦落,被逼的背井离乡十数载,他心中何曾又甘心过?
他曾经也不是没有着一腔热血,祖家也并非没有为了复土的愿望而抛过头颅撒过热血。
孙承宗在时,他们也试着努力过,大小凌河死了多少辽东的好男儿,死了多少祖家的子弟。
大凌河城被围两月,建奴云集重兵连败来援军队,大凌河城中弹尽粮绝。
他城里边先是杀战马,吃马肉,马几乎杀尽了以后,就开始……吃人。
先吃的那些筑城的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