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班第一个拼光了。连长已经几次抽调剩余人员重组六班,固执地保留着六班的番号,一波又一波的战士,以六班的名义冲锋。
六连也经历着同样的命运。19日血腥的一夜之后,六连包括重伤员在内仅剩8人。
刚刚冲锋不久,另外两名战士在扔出炸弹的时候就被敌人几枪扫中,壮烈牺牲。
趁着敌人的射击间隙,英雄向前猛冲了两步,却一个趔趄栽倒在地。那个身形在地上停顿了一下,随即缓慢艰难地向前爬行。
终于接近地堡,他奋力扔出了最后一颗手雷。
爆炸声中,地堡的机枪声戛然而止,但仅仅是一个短暂的停顿。他的那颗手雷没有扔进地堡,只炸塌了一角。敌人换了一个射击孔继续扫射,子弹呈扇面向外泼洒着。
照明弹和爆炸火光的照耀之下,地堡旁伏在地上的一个身影忽然动了一下,又向着地堡蠕动爬行。
那是他,
他的身影在凹陷的弹坑和凸起的怪石中隐现了几次。万福来焦急地等着最后一声手雷的爆炸。后续支援的战士们已经上来了,陆续集中到他的附近,只等发起最后的冲锋。
手雷的爆炸却迟迟没有响起。刚才炸塌地堡一角的已经是他的最后一颗手雷。..?
没有手雷的他,却向着地堡坚决、缓慢地前进着。他爬到地堡一侧的射击死角,用力支起上身,侧转过来向坡下的战友们招了招手,张嘴似乎喊了什么。
没有人听得到,机枪的轰鸣掩盖了一切声音。
他将自己微微尚存的最后一丝气力,化成气壮山河的壮举。
他张开双臂,如大鹏展翅,扑向了那个正在喷射火舌的机枪枪眼,并不宽阔的胸膛,严严实实地堵在了射击孔上。
敌人机枪凄厉狂暴的射击骤然变了调,闷闷地响了几声后彻底哑了。
其他人等人就在这一瞬间跳出掩体,几步冲到黄继光身旁,把所有的子弹都泼进了地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