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悉了对方的用意,卫姝长眉梢微挑,心下隐隐生出了一丝期许。
若能凭此打开大宋朝堂的大门,哪怕只是打开一条缝隙,容她窥见当朝政事,她愿亦足。
好在卫姝在这件事情上头并没有太多藏私之处,九成九皆是可以对人言的,于是她便也将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陆深,一如对方望向她那样地郑重庄然,说道:
“这是必得要向阁下分说清楚的,那我便从头说来。我所知道的这事的源头,还是在今年的七月……”
她备细述说了一番前事:姜氏母女、真定县程府、回京之路、苍岩山遇险、择路逃亡以及姜家在城外的接应等等,概无疏略,最后又将她自己的猜测、分析与推断也一并合盘托出。
陆深听得极是专注,面上的神情看似平静无波,可眼眸深处却隐着一种难言的冷,顾视之际,每每使人心悸。
然而若你一直盯着那双眼睛去看,那冷电般的感觉便又会被温和所取代,好似坐在你面前的就是个温柔俊美的富贵公子。
若是换作寻常少女在此,只怕现就能将压箱底的心里话都给说出来。
真是一双好眼。
卫姝在心底里赞了一声,而她的讲述亦已到了尾声:“……回到程家之后的事,想必陆大人已经从您的下属那里都听说了,我就不在此赘述了。”
言至此,她忽地轻轻向案上一击:“哦,却是差些忘了,昨晚实是多有得罪,陆大人若是见着了那一位,还请替我向他说声对不住。”
话题自然而然地便转到了昨晚之事,陆深便也顺势问了下去:
“丁亥说……呃,丁亥便是姑娘昨晚劫持的那一位。他说,姑娘昨晚与一高手缠斗于暗巷之中,却不知那高手是何方人士?来汴梁的目的又是什么?”
来了,来了。
就知道怪人这枚暗棋看似无关大局,可若用得好了,亦有奇效。